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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今,利用公共權力為個人謀得的財富,就是不義之財,這跟偷盜沒有什么兩樣,甚至更惡。 “仇官、“仇富”的社會心理是怎樣產生的呢?“仇官”的背后是官民矛盾;“仇富”背后是勞資矛盾,如果是靠權力發(fā)財的,也是官民矛盾。官民矛盾的主要方面是某些官員的為所欲為。為什么一些官員能夠為所欲為?這后面就有制度性原因:權力不受制衡。當然,資本過度肆虐,其背后也有一個資本不被駕馭的制度。 在這種制度下,權力的擴張和資本的貪婪惡性結合成為社會強勢,這種強勢為了保持和擴大既得利益,就阻礙社會合理流動,于是就出現了“官二代”、“富二代”和“窮二代”。“仇官、“仇富”的社會心理就是這樣形成的。“仇官”、“仇富”會加劇社會震動,表現為規(guī)模不斷擴大、數量日益增多的群體事件。 “階層流動”需要新思維 要解決中國的社會穩(wěn)定問題,就得制衡權力,駕馭資本。而制衡權力和駕馭資本,就需要建立一整套制度體系,這就是現代民主制度體系 新京報:你曾談到,階層固化會影響社會穩(wěn)定,那么,怎樣保持社會穩(wěn)定呢?最近兩年,中央一再強調社會穩(wěn)定,一再提出加強社會管理,又會產生怎樣的效果? 楊繼繩:誰都希望穩(wěn)定,誰都不希望動蕩,關鍵是通過什么樣的方式來穩(wěn)定。 通過改革,原來集中于中央政府的許多權力,正在向各種利益集團、自治團體以及獨立承擔風險的個體身上轉移。因此,社會穩(wěn)定的支撐力量也開始分散。 這樣,政府的主要作用不在控制,而在協(xié)調和規(guī)范。政府要把不同階層的利益協(xié)調起來,要創(chuàng)造各種條件使各階層溝通、協(xié)商和妥協(xié),政府規(guī)范市場,創(chuàng)造公平的競爭環(huán)境,并在市場失效的環(huán)節(jié)和場合顯示政府的作用。 其中,保證社會公正是政府的重要職責。利益多元化以后,要允許各種利益主體表達自己的意見,這樣才能相互溝通,通過溝通達到理解、協(xié)商和妥協(xié)。大眾傳播媒介是重要的溝通渠道,保持這個渠道暢通無阻,就是保持社會穩(wěn)定的必要條件。 新京報:很多底層民眾缺乏利益表達渠道,這恐怕不利于維持社會和諧穩(wěn)定吧? 楊繼繩:是的。如果堵塞言路,各個社會群體無法表達自己的訴求,不同階層之間缺乏溝通渠道,這當然是造成社會不和諧的重要因素。言路不暢,只好通過群體事件這樣激烈的方式來表達訴求。 現在有些地方政府花錢,不是解決影響穩(wěn)定的社會問題,而是用來阻止和打擊老百姓上訪。地方政府沒有足夠的精力“截訪”,私人辦的“保安公司”就應運而生。這些保安公司和一些地方政府簽訂合同,通過暴力強制,限制上訪者自由并押送返鄉(xiāng),向地方政府收取傭金。 新京報:如你所言,僅僅采用社會控制的手段來維持穩(wěn)定并不足取。那么,應當怎樣保持社會穩(wěn)定呢? 楊繼繩:現在的情況是,高壓鍋里壓力正在增加,你是慢慢放氣呢,還是再擰螺絲呢?如果采取傳統(tǒng)的穩(wěn)定思維,就是擰螺絲,如果采取新的穩(wěn)定思維,就是放氣減壓。擰螺絲可能暫時穩(wěn)定,到一定時候可能就要爆炸了,所以還是要減壓,即采取向低層傾斜的再分配政策,減弱不平等程度等。 當然,放氣減壓也只是暫時措施。最根本的是要釜底抽薪,從制度上解決社會不公問題。 當今中國人不得不面對兩個現實:公權部門尚未得到有效的約束與制衡,資本力量尚未得到有效的監(jiān)管與駕馭。這樣,不斷擴張的行政權力和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資本,共同施壓于普通大眾。這是社會尚不公正的制度根源,也是當今一切問題的淵藪。 所以,要解決中國的社會穩(wěn)定問題,就要將公權部門和資本力量納入到更為有效的監(jiān)管體系之中。而制衡公權和駕馭資本,就需要建立一整套制度體系,這就是現代民主制度體系。 本報時事訪談員 張弘(新京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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