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討會,研究討論之會議也。書法藝術的大發(fā)展,尤其是書法市場形成之后,研討會就有了用武之地。開始,幾個人,十幾個人,幾十個人齊聚一堂,就某人的書法進行研討,或肯定長處,或剖析不足,或大大的褒獎,小小的否定,或小小的褒獎,大大的否定。 研討會是現(xiàn)代社會之產物。當一個人的藝術創(chuàng)作成果或學術研究成果,成為公共財富時,人們就有理由對此進行評說。這是社會開放使然,是思想自由使然。 現(xiàn)代社會有一個顯著的特點,就是媒體對社會生活廣泛的介入,對每一個人價值判斷的影響。研討會需要借助媒體,把研討會的紀要大白于天下,讓更多的人了解一種藝術創(chuàng)作,一種思想學說,當然無可非議。重要的是,讓人們了解這是什么樣的藝術創(chuàng)作,什么樣的思想學說。 書法市場的繁榮,成為當代書法家創(chuàng)作的動力。書法家相聚,不再談經史子集了,那種對文化經典的評述,似乎是傻瓜愿意干的事情。功利,庶幾成為現(xiàn)代人的聰明才智,書法家開始關心潤格,關心收入,關心自己的消費。 研討會的功能就在這樣的背景下逐漸放大了,其世俗目的昭然若揭。 最近,看到一位牛人的書法研討會。既然是牛人,還有必要開研討會嗎?還有必要請四方賓朋高談闊論嗎?也許牛人還想當精英,當大師,成為更牛的牛人。盡管精英和大師的名號從來不是自己封的。 果真是牛人,都不把平面媒體放在眼里了,而是借助電視傳媒虛張聲勢,極大提高研討會的傳播渠道。錯了嗎?回答是否定的。一旦我們熟視時代特征,對什么樣的表演都會習以為常。一系列的美言麗詞算甚,沒有三聚氰胺、地溝油的危害大,何懼之有呢?至于與會專家學者的溢美之詞,我們也可以作“言論自由”論,這是個人的立場,是自己的判斷。 研討會是需要開的,關鍵是開什么樣的研討會。作為對改革開放的思想歷程略知一二的讀書人,我清楚地記得,歷史的拐點,與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討論息息相關。藝術創(chuàng)作和學術研究的突破與創(chuàng)新,也與一些研討會相關聯(lián)。研討會是思想的“雅集”,只要我們本著學術標準第一,本著維護公理與正義的立場,集思廣益,暢所欲言,研討會自然會對當前的藝術創(chuàng)作和學術研究起到促進作用。 從研討會,我想起魯迅的《立論》。魯迅以他犀利、深邃的筆調寫道— 我夢見自己正在小學校的講堂上預備作文,向老師請教立論的方法。 “難!”老師從眼鏡圈外斜射出眼光來,看著我,說:“我告訴你一件事— 一家人家生了一個男孩,合家高興透頂了。滿月的時候,抱出來給客人看,—大概自然是想得一點好兆頭。 一個人說:這孩子將來要發(fā)財?shù)摹K谑堑玫揭环兄x。 一個人說:這孩子將來要做官的。他于是收回幾句恭維。 一個人說:這孩子將來是要死的。他于是得到一頓大家合力的痛打。 說要死的必然,說富貴的說謊。但說謊的得好報,說必然的遭打。你……” “ 我愿意既不謊人,也不遭打。那么,老師,我得怎么說呢?” “那么,你得說:‘啊呀!這孩子呵!您瞧!多么……。阿?。」?!’” 這篇文章寫于1925年,似乎在指陳今天的研討會?!罢f要死的必然,說富貴的說謊。但說謊的得好報,說必然的遭打”,許許多多的研討會,基本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。于此,我不禁要問,研討會的意義究竟多大?對這種研討會,錢鐘書一直警惕。上世紀80年代,在錢先生八十壽辰之際,有關部門要給這位著名學者、作家舉行慶祝典禮。對此,錢鐘書先生委婉而堅決地謝絕了。他的理由是“不愿花不明不白的錢,不愿見不三不四的人,不愿聽不痛不癢的話”。 書壇不能拒絕研討會。如果是明明白白的錢,坦坦蕩蕩的人,講真真實實的話,研討會就有了理性的光芒,文化的深度,也就有了存在的價值。張瑞田 (人民日報海外版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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