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2日的畢業(yè)典禮結束后,鄒思雨匆匆作別了學校,帶著收拾好的行囊搬進了學校旁邊一間破舊的出租屋,她在一家出版社找了一個兼職校對的工作,工作之余還是天天投著簡歷,參加一輪又一輪的面試。班里的男生都簽完上崗開始了實習,班里部分女生將就找到了一些與所學專業(yè)不對口的崗位,還有一些同學像她一樣暫時“漂”著。沮喪、疲憊成了班里女生心情的主調,同窗各地分飛前的告別都顯得潦草、漫不經(jīng)心。 在這個畢業(yè)季,像鄒思雨一樣的文科女不在少數(shù),就業(yè)率低、就業(yè)質量差,困擾著她們。 近乎“娘子軍”的文科班 鄒思雨還記得研究生報到排隊時,新聞學班里的21名女生便望著僅有的3名男生笑開了花。男少女多,是文科班的典型現(xiàn)象。漢語言專業(yè),35名學生,男生僅5名,而據(jù)說這已是創(chuàng)歷史新高,過去每年的男生只有2~3人。而歷史學院8個專業(yè)100多人,僅有14個男生。一個專業(yè)湊不起來一個男子籃球隊。 鄒思雨是遼寧省一所211大學的“文科女”。她坦承自己喜歡記者工作,因此,本科、研究生她都選擇了新聞學。她知道,她們班里女生報考文科的原因五花八門,有的酷愛文學,一心想成為浪漫的文學青年;有的數(shù)理化成績不理想,無奈選擇了文科;還有一些女生擔心學理工科沒有男生有優(yōu)勢,因此,棄理學文;還有一些女生根本不愿意與那些冰涼的機械設備打交道,喜歡在辦公室當個秘書、文員什么的,所以也報考了文科。 “文科女”太多了。 市場需求少又多偏重男生 在搬離宿舍前的幾個月,每天都在重復著一個場景:電腦前,鄒思雨不停打著長長的哈欠,卻沒有睡意。晚上11點多,她仍在投遞著簡歷。鼠標嗒嗒的點擊聲,顯得格外清脆,以往寢室的歡聲笑語沒有了,室友們都在為找工作煩惱著,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笑的心情。白天,她像上班族一樣早八晚五,去趕一場又一場的招聘會,晚上回寢室繼續(xù)上網(wǎng)查找招聘信息,投簡歷。近9個月找工作的經(jīng)歷讓她筋疲力盡。 從2012年9月12日第一場招聘會到2013年6月底,鄒思雨所在學校組織了336場企業(yè)宣講會,然而,每參加一次宣講會,已經(jīng)脆弱的神經(jīng)就又被打擊一次。瀏覽大部分企業(yè)的“招聘人員計劃信息表”,絕大多數(shù)需求的是理工科專業(yè),招聘人數(shù)也多,而文科專業(yè)如人力資源、行政管理、文秘、文員等職,往往是搜尋了好長時間,才在表的最末端找到,需求人數(shù)往往只有1~2人,如可招女生,往往條件要求苛刻,如工作經(jīng)驗、身材、相貌、口才等。 讓鄒思雨她們更受打擊的,不僅僅是對文科生需求少,很多情況下,招聘單位明確說明只要男生。 一次某企業(yè)招聘宣講會上,招聘主講人在介紹完單位概況和招聘需求后說:“我們不歧視女性,但我們單位真的不招女的?!痹捯魟偮?,本來坐滿了100人的小教室,劈里啪啦一下子走了一多半,就剩下了十幾個男生。 在一次國企面試中,鄒思雨就親眼見識了男生的性別優(yōu)勢。同組的10人中,一個長相平平的男生,整個過程幾乎沒有說話,但明顯看出,面試官對男生的提問較多。鄒思雨自認為表現(xiàn)不錯,可“一面”之后便沒了消息。后來據(jù)被錄取的男同學透露,在招聘之前企業(yè)就計劃要一名男生,所以結果不言而喻。 去年11月,一所財經(jīng)學校保險專業(yè)的同學,找到鄒思雨后號啕大哭,說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都抵不上一句“男生優(yōu)先”。當日下午,該女生在某大型保險公司的最終面試,敗給了一個學物理的二本男生?!肮菊f要經(jīng)常出差和加班,不適合女生。”鄒思雨聽到同學的哭訴時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她這位同學特別優(yōu)秀,年年拿著一等獎學金,還是院學生會副主席,平日里是同學們羨慕的對象,可找起工作來卻“不受待見”。 據(jù)鄒思雨所在學院輔導員透露,每年學院的碩士,簽訂三方協(xié)議的才40%,而男生手里都有好幾個工作,不知道簽哪家好,女生則是到臨近畢業(yè)才會簽出去幾個。剛開始找工作時鄒思雨不以為然,可9個月下來,看著同班的男生都拿到三四個工作時,她不得不信了。 “文科女”其實很優(yōu)秀 鄒思雨從上大學時就沒閑著,校禮儀隊、大學生廣播電臺、社團藝術節(jié)、學生會活動等等,只要不耽誤課程她都會去;大學英語四、六級,計算機二級,教師資格證等各種證書,只要是認為有用的她都會考??粗纭澳镒榆姟卑愕奈目瓢?,鄒思雨已經(jīng)感到了未來就業(yè)的壓力,她知道,要想找到一個比較理想的工作,她不僅要在眾多“文科女”中脫穎而出,還必須比過“文科男”。 為了鍛煉自己,鄒思雨還自己一個人跑去北京,做了3個月的餐廳服務員,一天工作12個小時。剛開始工作一周,由于長時間站立,腳趾出現(xiàn)了淤血,晚上躺在床上腿都不敢動,還時不時被餐廳經(jīng)理和顧客責罵,可這樣的苦她從沒抱怨過;在一家報社實習,為了一篇稿子,三伏天她一天坐了23趟公交車,晚上回去昏睡了好長時間;為了避免被認為女生過于柔弱,不能適應高強度工作,鄒思雨平時要求自己像男生一樣,凡是男生能干的活她都搶著干,甚至比男生干得更多更好。在面試中經(jīng)常強調自己在家中被當作男孩使喚,盡管如此,她也沒有打動一位面試官。 同寢室的陳露,家境不富裕,為了交學費,一周做6份家教。沒缺過一節(jié)課,期末成績照樣前三,還是省優(yōu)秀學生;上鋪的艾雪,班里成績第一,省、市優(yōu)秀學生,國家獎學金,學院宣傳部部長等眾多頭銜才讓她在一輪輪面試、筆試后,拼過了同來面試的其他“文科女”,留在了學校的學生處。 “文科女其實很優(yōu)秀,企業(yè)能不能拋棄偏見,少些性別歧視呢?”鄒思雨如此期盼。記者 顧威 實習生 劉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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